准备搬家了,后脚刚迈出大门,娘突然转身,看着屋檐下的醋缸,喃喃自语:“真想把它也带走。” 父亲过世后,娘一直住在老屋,我出去的这么多年,她年年都会酿一缸柿子醋,每年来我生活的城市小住的时候,都会带一壶家酿柿子醋,娘一直记得我老喜欢吃面条拌柿子醋了。 多年前终于在城安置了自己的房,心情很靓,就想接娘来新家小住,这也实现了我多年的愿望。娘年纪大了,总觉得留她一人在乡下很不放心,尤其看过很多关于空巢老人的事件报道,每一次都颤抖着我的灵魂......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而在我心里,却是“母在千里之外,儿挂念”。 ...... 做了多次思想工作,娘终于同意离开乡下老屋,临走时,竟又忘不了她的醋缸,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常常想,这是怎样的一种不舍情结,突然看到老娘眼中的泪滴,第一次这么真实的感受到她的无奈。 我攀着娘的肩膀,轻拍着说道:“娘,等过几年我换了大一点儿的房,空间大一些,就把家里的醋缸一同搬过来。” 娘点头,只是嘴里含糊着什么,然后喊我把醋缸搬到了靠近墙角的地方,用一张老旧的编织茅草盖着。 ...... 城里的日子一如既往地平淡而充实,不过娘也是适应了很久。待我每一次回乡的时候,娘都要跟着,说哪怕回去看看也行,我慢慢懂得她心底的那份惦念。 许是城里住惯了,娘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一次我再吃面条时,都已经不再提用柿子醋,或许留在心底了吧,我这样想。 时间飞快,恍若一瞬间。我终于换了自己的第二套房子,等一切都安顿好的时候,娘说,咱把醋缸拉来吧! 我愣了楞神,心生一丝震撼,娘的心底终究还是那么惦念。在回乡的路上,娘跟我说起醋的事情。 “你祖爷在世的时候,给到你爹唯一的财产,就是你祖奶酿的一缸柿醋,一半换成了粮票,另一半醋,那年在你爹外出谋差时,娘拉着两轮的架子车,走了三四十里路到镇上,挨家挨户的问询,换了十一块八毛钱,可以说,这就是咱家的发家史了。” 娘说着,不停的感慨,许是勾起了往事,竟又两眼泪目。后来,娘告诉我,在爹走的时候,这缸醋也成就了我们现在这个家,说以后无论如何,都要把醋缸留下,然后传下去。 “那年,你没能回来见你爹最后一眼,这些话娘一直没跟你说过,就是怕你伤心。”说这话的时候,娘又转头偷偷抹着眼泪。 “娘,咱们,拉缸!” ...... 很多日子过去,娘说,以后怕是吃不到柿子醋了,而我,拉回了半截残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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