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年来,河南人好像总在逃离河南,逃离的原因有很多,留下的人也不少,至今河南人口数量在全国排名仍在前三,为何河南人总在逃呢?下面作者通过三个人的三段经理来阐述个人观点。
1944年 逃 张招娣(化名)是1944年逃荒来到陕甘的河南偃师陈家庄人。她十几岁便在偃师本地出嫁,育有一孩,可小孩儿不幸夭折,婆家便怪罪张招娣,不待见她、欺负她,她遂成弃妇。长发披遍她两眼之前,靠吃熟麦穗,张招娣小脚伶仃地挪回娘家。 可那几年是饥荒年,父母家似乎更穷,以至于张招娣哥哥终身未娶,弃妇之隐忧堆积在动作上,年轻的张招娣捱了好久,没等到丈夫来接。心焦更兼饥饿,娘家发急,恰逢鬼子进犯河南,娘家就打发她去逃荒。 这年,各路人贩子带着不计其数的河南饥民,一路沿陇海线而西,出三门峡入潼关,到达关中平原和陪都西安谋食。 张招娣离开洛阳,虽心有忧戚,但年轻的她对富庶的关中素有耳闻,满怀着憧憬,却不曾想,当时关中平原因逃难的河南人太多,早已灾民遍地,人人自危,使得精明的人贩子无利可图,不得不辗转到陕甘交界的陕西长武县。在这里,人贩子遇到了买主,也就是相伴张招娣一生的男人。 离家已千里,为让张招娣放心,男人对她表示,若她走到陇东地界觉得不好,可反悔。 时值小麦拔节时间,黄土高原山野里葱郁连绵,不时有兽群和兵匪出没,村庄被隐藏在千沟万壑的褶皱里…… 张招娣看着荒远的陇原大地,不觉心潮起伏,可吃到逃荒以来的第一顿饱饭后,便跟着来到甘肃省新宁县的巴原村。
巴原虽有饭,不如老娘家。甘豫两地习俗的差别可谓巨大,张招娣很不习惯。张招娣有些不如意,就借回偃师之机,又想找原配,却被男人拦挡。 男人以为,甘省虽偏远生疏,但有吃有喝、而回到河南,且不说鬼子来犯,只饿着肚子熬日月又有几人能扛? 于是,男人安抚张招娣,陪她回到巴原村。张招娣这才安定下来,后续和男人有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半个世纪后,张招娣在满是陕甘方言的黄土坡上河南口音一丝未改,“中和不中”三个字终日挂在嘴边。男人于73岁离世,两年后张招娣也驾鹤西去,享年67岁,结束了一个河南女人逃荒他乡的一生。 想必大家都看过《1942》这部电影,影片中清晰的描述了河南人因日寇入侵和旱灾引发的大逃荒,而主要目的地就是陕西、甘肃两省。 至今,西安车站北广场附近(过去俗称道北)的百姓仍以河南方言为主,当地人仍以捞面条、胡辣汤、水煎包、浆面条等吃食为主。而陕西宝鸡至少有一半是河南后裔,据史料记载,解放前那几年,约300万河南人沿着陇海铁路线或挑担子、或扒火车逃往陕西。 对于河南先辈,那是一段多么悲壮的逃离岁月...... 1998年 逃 “妈,跟我去惠州住吧,您在这儿一个人,我这当儿子的不放心啊。” 2019年8月18日午后的气温很高,晴空里的太阳仿佛要把地面烤化了一般。此刻,从惠州赶来洛阳的王建国(化名)正和两个姐姐劝着固执己见的母亲刘爱玲(化名)跟他走。
王建国是刘爱玲的小儿子,1974年出生的他从小就没挨过饿,彼时在粮店里凭粮本儿供应的粮食足够他们一家五口人吃喝。父亲王得州有时还会做些老家上海的小云吞给他们姐弟三人吃。 王建国在洛阳矿山厂职高毕业后,和他的两个姐姐一样被分配到厂里做一名工人。每到过年,他们姐弟三人用永久牌自行车拉回厂里发的牛肉、带鱼和米面油等年货填满了2号街坊他们家的每一个角落。
1995年的八月,已在厂里工作了4年的王建国突然碰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竟然听分厂领导说,这月工资要延迟发放。后来,这样的现象越来越多,以至于到两年后就不再发工资了。
这时,刘爱玲与老伴已经退休,于是,两人的退休工资就成了王建国与未出嫁二姐此时唯一的生活来源。
就在这一年,厂里突然公布了一条政策,让大家买下现在居住的房子。
虽说他们住的苏式建筑才作价几千元,但这也足够掏空刘爱玲的积蓄。而且,刘爱玲还要不时贴补二女儿和王建国的生活。
在用尽家里最后一元钱付了房改房的款项后,王建国对母亲刘爱玲表示,他要买断工龄,他要回父亲的老家大上海去打拼。
1998年的二月底,洛阳的天气还很冷,光秃秃的法桐树枝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王建国背着一个硕大的牛仔包在武汉路的103汽车站与刘爱玲告别,他说等他混好了就回来。
可是,王建国再也没有回洛阳居住。
自王建国离开后相继在上海、苏州和深圳辗转了三年,最后和女友也就是现在的妻子落户广东惠州。
王建国在惠州稳定后,还介绍了许多洛阳的同学来广州打工。如今他在惠州有自己的一个“叉车”专营店,虽然经济环境这两年有所下滑,但生意依然略有盈余。
今天,王建国的母亲刘爱玲已经去世,王建国的孩子也已成人。由于父母都已离世,王建国只在孩子放暑假时偶尔回一次洛阳看两位姐姐,而他的孩子已不再把洛阳当做故乡,在孩子心中只觉得洛阳是一个旅游的地方...... 王建国所处的九十年代中后期是洛阳走向没落的时代,大批的涧西厂矿工人下岗,导致曾经引领洛阳潮流几十年的涧西区从此一蹶不振。而洛阳在这期间也毫无作为,一片凋零无比的样子。但此刻的郑州却正以飞一样的发展速度与洛阳拉开距离。
也就是从这时算起的十年里,洛阳的70后以惊人的速度向“江浙沪”与“广深珠”流(逃)出(荒),彼时的这些年轻人从小受过良好教育,到了南方城市展现出较高的个人素质,而且他们面临生活的背水一战。他们必须在南方大城市的灯红酒绿下取得成功。
可他们一旦在外省安家,他们这一根河洛血脉从此便再不属于河南了。 二十几年前,对于洛阳曾经70后年轻人的离(逃)去(离),谁又该为此负责任呢? 2024年 逃 2024年7月3日下午,刘丽娜(化名)刚带着15岁的儿子走出新郑机场,一阵细雨飘落在她的脸上,她在心里不禁说了一句,还是家乡的雨好,有股泥土的芳香。 刘丽娜今年41岁,一直在洛阳某景区任职会计。两年前老公意外去世对她打击很大,往后的700多个日日夜夜她始终没从悲伤中走出来,如果不是唯一的儿子是她的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刘丽娜也许就跟着老公一起去了。 2024年刚过完春节,刘丽娜莫名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一家教育机构,并了解刘丽娜儿子正在读初三下学期,问刘丽娜是否考虑把儿子送到黑龙江读高中。 这天刘丽娜与教育机构在电话里说了半小时,从沟通中刘丽娜得知,因黑龙江大学数量很多,且高考本科录取线常年在300分以下,只要是正常读了高中的孩子且学习成绩不算太差,在黑龙江基本都有本科就读。 教育机构最后说,国内的中年父母都是为孩子而活,牺牲自己的一段生活却能换回孩子一辈子的幸福。 就是这句话打动了原本想放弃的刘丽娜。 刘丽娜回家后与亲哥刘立刚商量此事,当刘立刚听到把他外甥送到黑龙江上学需在当地买个3万元的房子后,刘立刚斩钉截铁的对妹妹表示:“这钱我出!我外甥这么小就没了爹,有这机会咱一定要抓出,大人难一点没事,苦啥也不能苦孩子!” 一周后,刘丽娜到郑州与该教育机构签了中介合同,当中介了解到刘丽娜的个人情况后,不但为她减免了一些费用,还承诺刘丽娜到黑龙江陪读的三年中,为她介绍一份酒店服务员的工作。 2024年6月上旬,刘立刚把准备从郑州飞往哈尔滨的刘丽娜和外甥送到洛阳龙门站时,刘立刚说:”妹子,你放心去,既然你把户口落在东北,如果在那工作能安定下来,你就在那踏实待着看好外甥,咱爸咱妈你别操心,有我和你嫂子招呼二老。” 就这样,李丽娜和儿子先搭乘飞机到达那座北国城市,当天下飞机后,由当地中介带着他们乘火车驶向佳木斯,在佳木斯住了一晚后,第二天早上搭乘长途车到了鹤岗,到达鹤岗后又乘坐一个“三蹦子”到了一个城市与县城的交界地。 只用了四个工作日,刘丽娜在中介的帮助下,不但买了房子迁了户口,而且还顺利把儿子安排进当地一所中学准备参加6月末的中考。 在中考前,刘丽娜儿子所读中学的临时班主任想测试他的成绩,就给了他一套“一模”卷子让他自己做,成绩出来后,儿子文化课总分数竟比刚刚一模过后年级第一名足足超出40分。 老师一看成绩便情不自禁地对刘丽娜儿子说:“还是你们河南孩子牛啊!” 刘丽娜经中介介绍,暂时在一家酒店做客房服务员,但她却不太想干,因当地到冬天住店客人稀少,客房服务员实行轮岗上班,工资会受很大影响。她仍想找一份有关财务的工作。 6月末,儿子参加完当地中考等待被高中录取,刘丽娜带着孩子在鹤岗周边好好玩了几天,想让儿子尽早熟悉当地环境。 7月初,刘丽娜带着儿子坐飞机回洛阳准备卖洛阳的房子,买主在哥哥刘立刚的安排下已提前视频沟通过,这次回来就是办理相关手续。 7月3日,当刘丽娜和儿子坐在驶向洛阳龙门站的高铁上时,刘丽娜看着窗外熟悉的家乡风景,眼泪在不经意间从眼眶少许溢出,此刻她心里清楚,若是再次踏上北国的旅途,旅途可就是归途了,如果将来某一天无论是她或儿子重回洛阳,那才是属于他们真正的旅途...... 有关河南人“逃”的三段故事就是如此,写到这里,我突然感觉有股难以用文字描述的伤感情愫在心中徘徊,抽了一根烟想了十分钟也不知最后该如何为这篇文章结尾,索性就用过去写过的一首小文代替吧..... 一座城
一碗汤
百位皇帝的故事
一个女人的辉煌
这里是我与你挚爱的家乡
为生活打拼的河洛游子
无论你走到中国的任何地方
遇到难事时
请不要沮丧
你一定要坚强
千里之外还有为你们祈祷幸福的老乡
浆面条的味道依然是那么醇香
龙门卢舍那大佛依然为你在坚守着一份守望
夜晚华灯初上中州路上遍地洒满了月光
无论你今生安家何处
请别忘了曾经的故乡魅力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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