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贼 之所以忽然想起来写这么一篇文字,是因为在看到一个网友写的下班后忘记关公司大门,结果大门敞开一夜却没有任何损失的帖子,并美其名曰“好一个太平盛世”。这些年来,随着社会的进步,也随着国家治理能力治理水平的提高,被贼惦记、遭贼偷盗的现象也越来越少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的盛世正在到来。 书归正传。我还是喜欢写回忆性的文章。既然开了这个头,那么就说说“贼”的事儿吧。 一、郑胖子 第一次与“贼”亲密接触是我刚从技校毕业分到车间的时候。班组里有个小郑,大家都叫他郑胖子。郑胖子当过两年兵。据他讲,在部队的时候勇救过落水儿童。他还曾参加过电影《大决战》的拍摄,当然,是群众演员,跟所在部队一起扮演国军士兵。他绘声绘色地跟我们描述电影的拍摄场面,每个炸点都有白色标记,溃逃的时候只要不踩到就不会有危险。我刚到班组不久,跟他不是很熟悉。有一天下午很清闲,他说请我去轴承厂俱乐部去看录像(那时候录像厅生意不错),我欣然答应。我俩出了厂门,坐上了公交车。车上人不多,有几个座位,也有几个不愿意坐着的站在门口。我俩坐了一会儿说了几句话后,小郑突然小声说:“你坐着,我到前面看看。”说完就起身走到前面几个人身后。我正在纳闷:好好的座位不坐,跑前面去干嘛?接下来的一幕却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该死的郑胖子,正把手伸到前面一个人背的挎包里!他在偷东西!我吓得不敢做声,也不知所措。这他要是被抓了,我岂不是成了他的同伙?可能他的动作大了点,被前面那人感觉到了,回过头来怒喝了一声:“你干啥?”小郑笑嘻嘻的转身回来重新坐回我身边。我当时恨不得站起来表示自己的清白。早就耳闻这死胖子手脚不干净,曾进过两回局子,我还没当回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之后,我再也没敢跟死胖子单独出去过。班组里都知道他有这毛病。他呢,也毫不掩饰。甚至经常在我们的值班室半是练习半是表演他的“绝技”。就是在一个破脸盆里倒上半盆开水,放进一小片肥皂头,再用两根手指头把肥皂头夹出来。有一次车间组织去开封玩,组长特意叮嘱不要告诉他,免得他在路上管不住自己的手出事大家受牵连。可是当我们准备踏上火车的时候,却发现人家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不请自到了。他的师父严厉警告他:“跟我们出去可以,但绝不可以干坏事。”他答应的倒是挺干脆,但能看出他很不甘心。因为我看到好几次在火车上、公交车上,他习惯性地伸手摸摸前面人背的包,捏捏身边人的口袋。把我们都搞得心惊肉跳。不过好在他仅限于此,没有采取下一步的行动。或许他觉得这些人都不值得他下手吧。 其实胖子这人除了有个这毛病外,还是不错的。人很仗义也很好客,经常会请我们工友到他家吃饭,虽然他有时候穷得揭不开锅。不知什么原因,胖子洗手不干了。我离开单位几年后有一回在路上跟他偶遇,问他现在在干什么,他说他也早已买断工龄离开了厂子现在自己干点小工程。很好,只要能自食其力,不管干什么都比去偷强。 二、家中失窃 我结婚后跟父母住了两年。记得那是2000年的春季吧,我的儿子也刚四五个月。有一个周末的早上,我们睡得正香,突然听见母亲叫我:“快起来快起来,咱家来贼了!”我猛地惊醒,急忙开门出去。母亲说:“快看看你们丢啥东西没?”我回头一看说:“我们脱在门口沙发上的衣服怎么不见了?”父亲说:“这不,跟我们的衣服一起,都在厨房门口呢!”原来这贼是从我家北阳台(兼作厨房)翻进来的,然后穿过小客厅,分别拧开我和父母的房间,然后把我们脱在旁边的衣服都抱到厨房门口,在这里翻看并拿走了一些现金。父母丢了大概几十块钱,我口袋里的六七十元也不见了踪影。损失不是很大,但案情却比较蹊跷。 我们当时就打了110报警。其实在警察来之前,贼的路径我们已经看的很清楚。我家住二楼,一楼安装了防盗窗并且为了获得更大的面积而把防盗窗突出了自己家的阳台。为此,我家还跟他家有过一次激烈的争执。但他家还是强行这么安装了。我家因为不喜欢那种囚笼似的感觉,所以没有安装防盗窗。小偷就是踩着一楼防盗窗翻进我家的,在一楼的防盗窗上沿和我家窗台上都留下了清晰的足印。令人不解的是,我和父母住的房间都铺了木地板,且是那种小块木头用镶嵌式安装的,所以,踩上去后会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父母年龄大了,睡觉很轻。且他俩的衣服跟我们不一样。我们的衣服是脱在门口的沙发上,打开门不用进来就能拿到,而他们的衣服是脱在床的里侧,也就是说要想拿到衣服,要进到房间里,绕过床才能拿到。偷盗时间应该是清晨四五点以后,因为之前母亲还起来上过厕所,并没有发现异常。 难道是这个贼使用了气雾之类的麻醉药?这个想法让我们不寒而栗。厂里曾经出过类似的案子。一个年轻人,他的哥哥还是市里的见义勇为模范,只身勇斗持枪歹徒光荣负伤,市领导还接见了他。可就是这么一个优秀的哥哥却有一个恶毒的弟弟。他有一次半夜去一户人家里里行窃,为了防止主人惊醒,竟然丧心病狂的将楼道里的液化气罐(那时房间小,很多人在楼道里做饭)的管子拔下来伸进人家窗户里,然后打开气瓶,企图将主人毒死(毒晕)。后果如何我忘记了,只记得这个弟弟被判了死刑。媳妇在一边嘤嘤地掉眼泪,她倒不是怕别的,她怕一旦真的使用了麻醉品,我们才4个月大的孩子会受到伤害。她还后怕,如果小偷把我们的孩子给抱走了,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警察很快就来了,但也就是简单问询了一下就结束了,连在电影电视中常见的提取脚印指纹的环节都没有。看着态度冷漠的警察,我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可能这案子,对我们家来说很重要,但对他们来说,太小儿科了。这件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到底为什么案发时我们全家都没有一点意识也成了一个迷。 三、一不小心,自己也当了回“贼” 说出来可能都不会相信,我自己竟然也当了一回“贼”。那还是我年轻时候。父亲退休后在谷水铁路边开了一家橡胶制品小店。我每天晚上的时候,会骑上家里的自行车去店里睡觉(看店)。有一个夏日傍晚,我姐夫骑着他的自行车来我家。我吃完晚饭准备去店里,下楼后看到我家楼下放自行车的储藏室门口,聚集了一群人在打牌,而周边看牌的人居然比打牌的人还多,吆五喝六的好不热闹。我一看,这怎么办?要想推出自己的自行车,得让这些人打牌的、看热闹的人全都起来,看他们正打的热火朝天的,我提这样的要求显然不合适。 正在犹豫间,忽然看到人群外有一辆28杠自行车没有锁。咦,这不就是我姐夫的自行车吗?估计也是因为门口这么多人没法推进去就停在外面了,可怎么这么粗心,连锁都不锁呢?幸好我看到了,要不然,岂不是要被偷了?反正明天早上我还要回来,要不就先把他的车骑走吧!想到这,我就一脚踢开脚撑,调转龙头把车骑走了。 晚上将近10点的时候,我正准备上床睡觉,猛地听到父亲在外面叫门。我还纳闷,这会儿老爸来干什么?急忙打开了门。父亲一进门就瞅见店里停着的自行车问:“你是不是把四门老李的自行车骑过来了?”我说:“怎么会,我骑的是我姐夫的车。”父亲被气笑了,说:“什么你姐夫的车?你姐夫的车在咱家储藏室里呢!”我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原来我姐夫来的时候,这群打牌的人还没开始,所以他顺利地把车推进了储藏室。而等我下来的时候,牌局已经开始。我自以为是的认为他的自行车没有放进去,而把在一边看牌的住在另一单元的老李的自行车大摇大摆的骑走了。等牌局结束,粗心的老李才发现自己的自行车没了,在那大喊大叫。父亲疑惑,感觉有可能是被我骑走了,就下来到储藏室看了一下。看到我姐夫的车好端端的在里面,更坚定了是我骑走的想法,就赶了过来。 误会解除,我继续睡觉,而父亲骑着李叔的车回去了。 愿天下无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