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文学是个很神圣的字眼,文学是种很高深的学问,文学是让我可望不可及的高山,文学也是永远不可能去容留我的圣殿。文学太崇高了,崇高的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懂它。
从接触第一本文学作品《看图说话》开始,我就发现自己不懂文学。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原以为怎么着儿自己也该混进文学殿堂里溜达上一圈儿,然后好以一个文学青年自居吧。可没成想文学的庙门我还是没有摸到,“不懂文学”的光荣称号我还得继续承担着。鲁迅先生说,“人生识字胡涂始”,看样子就是说我呢,或许从看《看图说话》学识字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就要这么一直胡涂下去,这胡涂下去的结果自然就包含不懂文学了。
钱钟书先生说过,“不懂文学的人才最应该去写作……”于是,我开始“写作”了。再于是,我开始把码出的自以为很得意的字儿贴满了网络的大街小巷。还好,网络上没有市容管理监察大队,论坛与微信朋友圈也不是马路旁的电线杆子和墙壁。所以,我才没有因乱贴乱画而得到过什么处罚。也就这样,我的狗胆慢慢的开始包天了,乱贴乱画的行为也更加肆意妄为了。原以为自此自己也算文学大家了,可遗憾的是网上码字儿也有些年了,可没有见那个编辑哭的喊的来找我约稿,哀求着我照顾照顾他们的刊物。更没见到有那个出版商死皮赖脸的缠着我一定要让我帮他出个把本小说,让其海捞一把。我虽心有不甘,但我也开始知道,我做不了文人。不过,贴的多也算混出了个脸熟,一不留神就有人开始把我当成文人来看,有人问我,“你爱好文学吧?”“文学是什么?文学漂亮不?是双眼皮的吗?”我茫然的答道。又有人问了,“你是文人吧?”“你骂我呢?一个不懂文学的人还能是文人,这么称呼,不是我糟蹋了“文学”二字,就是“文学”二字糟蹋了我。”
我不是中文系毕业,没学过什么文学的基本原理,也不懂得如何行文用字,亦不知道篇章结构,更不明白怎样去表达文章的主题思想,甚而标点符号的使用都经常出错。可这年头,爱好文学好像特别吃香似的,连征婚启事里都把“爱好文学”和“有车有房高大英俊”给放在了一起,成为其中一个令人产生诱惑的条件。况且,谁不想成为一个文人墨客,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字字珠玑,高屋建瓴,笔成惊鬼神,诗罢骗MM。填诗做赋,发思古之幽情;舞文弄墨,感人世之沧桑。杂文随笔,或嬉笑怒骂,唇枪舌剑,或温文尔雅,悠然我思;散文小说,或淡泊宁静,恬淡典雅,或气势磅礴,一气呵成。如此这般,那是何等儒雅,何等潇洒,更兼能勾来若干热爱文学的女小资们环绕左右,莺语鸟啼,红袖添香,这岂不更让人感觉不亦快哉了嘛。那么我也赶赶这趟车,开始爱好文学吧。可上了车我才清楚,这“爱好文学”号的车还真不好坐,车上早已人满为患,有真刀真枪干的,有暗处突施冷箭的,有拍砖的,有拆台的,明争暗斗,好不热闹。我这个什么都整不明白的主待在上面除了能够“一分钟开眼界”之外确实遭罪。于是,溜之大吉,跳车而逃。
我终于明白了,我不懂文学而且永远也成不了文人。林语堂说,“文人作文,如妇人育子,必先受精,怀胎十月,至腹中剧痛,忍无可忍,然后出之。”我不是妇人,自无受精怀胎的可能,腹中无物,这是其一。才疏学浅,无满腹经纶,这是其二。故此,腹中无货直接制约着我难成为文人,成不了文人自然也就不懂文学了。另外,我本性情中人,爱感情用事,且有不爱思考的习惯,当然写不出充斥着人生哲理的高深文章来。我又是粗鲁男子,骨子里就缺少浪漫情愫,再加上更没有在江南的柔风细雨中熏陶的经历,当然也写不出或美丽或凄楚或动人或骗的MM们直掉泪的爱情故事来。我只能把一些俗不可耐的字眼堆砌在一起,前言不搭后语,有一句没一句的去表达一下我所看到的我所想到的事情,纵然其是如此的媚俗,如此的不入流,如此的令文人们不屑一顾。
对文学而言,我充其量往最高处说只能如京剧中的票友一样。可是,我偏偏特喜欢特珍惜我这个文学票友的身份,闲来没事儿我还是要聒噪几声,哪怕是难听的惹人讨厌。那些文人们“大人不计小人过”般的不和我计较最好,若真是那位实在看不过眼,高声的“呔”上一嗓子,叱责我是在糟蹋文学是在给文学的脸上摸黑,我也毫不在乎。因为,我不懂文学,不知道该怎么去“文学”,该怎样“文学”出来的才叫文学,毕竟“不知者不为过”嘛。
再次声明,我不懂文学,真的不懂。不信你问我家门口看门的张大爷,他也常这么说我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