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西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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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西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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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九剑 发表于 2021-3-19 19: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闲来无事,留个档。
第一章
我叫孙悟空。
在山下压过五百年,带一帮青铜队友夺过西行马拉松冠军。
真经取回,凌霄殿封佛。
我站得比金箍棒都直,功德圆满,该是接受众生膜拜,浪一波的时候了。
走出凌霄殿那一刻,如来幻出分身,在我肩上轻轻一拍:这一路艰辛,你肯定也累了,不如睡吧。
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这一睡不知睡了几千年……
再睁开眼,我在花果山。
山脚立着一块牌子:私家车止步,请左转一百米乘坐观光车。
一大铁壳乌龟冲到我面前,猛然停下,吓我一大跳。
咦?我怎么没跳?
嗯?怎么动不了了?
    祭出元神到半空一看:我怎么又变成一块石头了?
再细细一查,能力下降了八成,记忆还好全部都在,只是象过了遍碎纸机,全部被切成碎片,在我脑子里东一闪西一现。
最重要的,相貌变差了。
最先那块石头,可是吸天地精华,内带玉色的。再看现在这块,黑不溜秋,四处的褶子。
喂,这谁家的狗,都尿我腿上了,赶紧牵走。
再看石头,上面有字:无材可与补苍天……
(停,这不是红楼梦。)
重来。
再看石头,上面有字:无材可与……
(红楼给你了多少钱?我水浒给你三倍。)
再看石头,上面有字:拆。
花果山成为景点后,名声日隆,游客越来越多,扩建山门势在必行。
我再晚醒来几天,直接就是渣了。
当晚我就逃了,出石的力道没掌握好,动静有点大。
次日新闻:
一则:我市著名景点花果山昨夜凌晨突发泥石流,这是有记载以来的第一千九百九十九次……
二则:碧海蓝天,谁与我同游花果仙山,共赏泥石美景。
出来后,我很迷茫。
我问天:我是谁?我问地:我从哪儿来?我问空气:我要去哪儿?
它们都不搭理我。
一老头骑着青牛慢悠悠过来:问它们没用,它们那儿都没人,你去论坛问,那上面人多,当初我就是写了一个贴子,立马火了。
都是碎片我写啥?但突然我灵光一闪,按着碎片从头来一遍,不就连起来了?
可碎片如环,哪一块是头?
既然如环,哪一块不是头?老头悠悠地道,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顿觉醍醐灌顶,这老头不去搞传销可惜了。
运起残留的念力,定住脑中一块碎片。
看不清,放大。
还看不清,再放大。
“老花眼比前几次严重多了,抽空去我那儿坐坐,最近我那儿正搞优惠活动,满充打八折。”
老头说完,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一溜烟不见了。
放大了五次,终于看清了碎片上的字。
无才可……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让你马上404。)
碎片模糊流动的画面上,浮着六个大字。
闯地府改天命!
这几天精神病院接到无数举报,内容都一样。
一个其貌不扬,个头短小,长一头凌乱黄毛的人,逢人就问地府在哪?虽说目前没看出有暴力倾向,但不排除以后有。
精神病院很尽职,一周后在街上拦住了我,一高一矮两个人从车上下来走向我。
我很高兴,这么多天来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向我靠近。
“你们知道地府在哪吗?”我问。
“你就是那个天天逢人便问地府的人吧?”高个子道。
“你是不是傻?这么明显你还问,多余这一嘴。”低个子道。
“你刚来不懂,这是正常外勤流程,都录着音呢。”
“你们知道地府在哪吗?”我又问了一遍。
“是你没错了,跟我们走吧。”高个子说完伸手拉住我手,反手扭到了背后。
我手轻轻一挥,高个子如风筝般飞了出去,在围墙上撞出一个人形的缺口,缺口边缘的砖血红血红的。
“穿墙术,厉害啊。”我赞叹道。
等了一会不见高个儿回来,我好奇地问道,“他穿迷路了?”
低个子颤颤巍巍地道,“他、他去地府了。”
“带我去。”我眼里放出光来。
坐在车上,一路向西,我感觉碎片开始延展,记忆在慢慢增加。
之前也是这条路,不过是两个人领路,还是步行。现在都用上车了,时代在进步,科技的力量真是不容小觑。
一路上我们聊得很投机,只有一件事我很纳闷,他招呼我大圣,这肯定不是我,但我没有说破,很久没有人和我聊天了,我不想破坏这温馨的氛围。
终于到了,远远望见一处院子,绿树环绕令人心旷神怡。
“这不是地府。”我叫道。
“大圣说笑了。”低个子脸都白了。
“地府就两个字,你看看这牌子上,得有十来个字了吧?”
“大圣这是不认识字吗?”
“要你管。”
“大圣放心,这是我们在阳间办的企业,与时俱进嘛。”
低个子在地下车库停好,直接进了电梯,按下了负17层。
“不是负18吗?”我心生警惕。
“咱们本就在负一层,加上负十七,正好是负十八,大圣数学也不好呀。”
这是到了他们的地盘,低个子说话明显有了胆气,但我隐隐觉得他解释的有点不对。
出了电梯,一股阴风吹来,风里似有无数的冤魂在哀号。
走过一条甬道,前面屋子里,高个子正和一帮人海吹。
“你们猜,今天我遇到谁了?你们绞尽油锅也想不到。”
“切,根据你飞回来的速度和散成碎片的程度,肯定是星宿级别以上的神仙,而这个时辰能下来的神仙,只有武曲星和王灵官,早让你别勾搭武曲星的妹妹,出事了吧。”
“我啥时候勾搭武曲星的妹妹了,说话要讲证据的好不?我这可录着音呢。”
“两位停停,跑题了,到底遇到谁了?”
“说了吓你们一溜跟头,是大圣。”
这两字一出口,屋里火烛突的一暗,萦绕在耳边的哀号也消失无踪。
我眉头一皱,又是大圣,哪个正常人会取这个名字?好恶心。
高个子一脸傲娇,仿佛刚才不是被拍回了地府,而是做了一套SPA,他正要说什么,却发现众人脸色苍白,看着他身后。
我站在他身后,“你的穿墙术好酷,什么时候教教我?”
“大、大圣。”
“你认错人了,我不叫大圣,我叫。”
说到这里我才发现,我竟然把自己名字也忘了。
                       第二章
寻找地府那几天,我露宿街头,旁边有家宾馆灯火通明,大半夜还人进人出,生意特别好,当时我就想,能在这里住一晚是多大的幸福?
这宾馆一定旺财,它的名字肯定也吉利,不如就借用它的好了。
于是我道,“我叫七天。”
鬼差齐齐一哆嗦,高个子强笑道,“大……不,七大人,你来这儿有何贵干?”
“找阎罗王。”
又一阵穿屋过檐,到了一个大厅,宽大的老板桌后坐着一人。
“你是阎罗王吗?我来是……”
话没说完,那人已直起身,满脸堆笑。
“你总算来了,快,赐座、看茶、上果盘。”
“你认识我?”
“我这腰椎前天刚好,寻思着你就该来了。”
阎罗王说着,从档案柜里拿出一摞册子,“全在这里,你尽情发挥吧,桌上有毛笔,刚研的徽墨。”
我就喜欢和痛快的人打交道,不墨迹。
刚要打开册子,阎罗王道,“且慢,请先出示证明。”
啥证明?
“东海龙宫的金箍棒,见棒如见人。”阎罗王笑意慢慢凝固,“你不会还没拿到吧?”
我点点头。
“来人,去座、撤茶、下果盘。”
鬼差拖着我向外走的时候,我没挣扎,因为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就算阎罗王同意,我也没法改。
因为我不识字。
十级进三十级副本,就是这个下场,我忍了。
不过NPC也给了我一个提示:东海龙宫。
长途汽车站,我跟着人流走上一辆向东开的车。
“大型宠物不能上车,去货运站托运。”司机冲着我前面那人吼。
那人一脸蒙逼,“我就一个人。”
司机指着我,“这谁的猴子,赶紧牵走。”
我看着司机,“我不是猴子,我是人。”
司机吓一跳,仔细打量我半天,说了一句,“在外打工也太苦了,你这一年没理发了吧?”
开车前售票员过来检票,抓着我就喊,“老普,抓到一个逃票的。”
司机扭头看看我,脸上闪过一丝怜意,“算了,这位小兄弟的票算我的。”
看着司机圆胖带着笑意的脸,我一阵恍忽,似乎在哪见过,又全然没有印象。
这一趟单程五天,我坐到了终点。
下车的时候老普脸都青了,“早知道你是全程,多少也收点了。”
说话间塞给我一串香蕉,“饿了吃。”
见到海了,近在咫尺却过不去。
中间隔着海滨浴场。
人不能一直走运,车票免了,浴场的票免不了。
“一百元,少一毛你连沙子都摸不到。”工作人员中气十足。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在我面前,我却够不到。
我蹲在地上,低着头,想哭。
一个小女孩跑过来,站在我面前,迎着太阳,我看到她手腕上细细的银铃闪着光。
“妈、妈,快来看,好可爱的猴子,它还有香蕉呢。”小女孩说着,在我面前放了一块钱。
人群围过来,钱如柳絮飞飞扬扬。
五分钟后,我买了门票,顺带还买了泳裤护目镜。
双脚踩在细沙上,清凉的海水温柔以抱,我环顾四周,龙宫在哪?
不能再问人了,低个子聊天的时候,说过他们的企业规模很大,各地都有分院。
正踌躇间,一妙龄女子过来道,“帅哥,玩龙宫探险吗?”
“骗子。”我嗤之以鼻。
“帅哥说笑了,我哪里骗你了。”
“我明明不帅。”
“丑八怪,玩龙宫探险吗?”
“好。”
妙龄女人把我带到一摊位前,一排圆形的金属球簇新发亮。
“这是我们新推出的深潜项目,一人一球,安全可靠,可以全方位无死角领略海底的美景。”
“能到龙宫吗?”
“当然,到了海底,你只要把这个安全门打开,游出去就看到了。”女子指着圆球上一个按钮道。
付了钱,女子递过来两张纸,“帅……哥,来把免责声明和保险签了。”
“你刚不是说安全可靠吗?”
“哥,正常手续。”
“我不识字。”
“没关系,我帮你填,你按个手印就行。那个,受益人填谁?”
“什么是受益人?”
“就是你最亲近的人。”
我摇了摇头,我想说那个小女孩,可不知道她的名字。
“没关系没关系,正常手续,那我随便帮你写一个了,就写我吧,白骨精。”女子嘻嘻一笑。
扑通一声,圆球入海,触到海底的时候,只淹没了圆球的三分之二。
我望着海面,一脸茫然。
“大哥,趴哈趴哈,底哈窗子是明的,能看海底哈。”白骨精高声叫道,口音都变了。
女人果然不可信。怪了?我怎么会知道这么高深的话?
看来她说的这个按钮也是假的了,我随手一按,圆球突然旋转起来,向大海深处驶去。
圆球停在一处宫殿前,有声音响起。
“目地的已到,车费28元,燃油附加税1元,请选择支付方式。”
出了圆球,才踏上台阶,一龙衣龙角的人迎了出来。
“你总算来了,快,赐座、看茶,上果盘。”
这策划也太不走心,我心想,台词全一样,而且这还才到宫门啊。
“我来拿金箍棒。”我也不客套。
“金箍棒?不在我这儿啊?”
“胡说,明明有提示:地宝完成清扫,已返回充电座。”
“大圣。”
“我不叫大圣,我叫七天。”
“七大爷咧,它是回东海了,但不在我这儿。”龙王向左边努了努嘴。
左侧还有间房子,规模没龙宫大,但也富丽堂皇。
上面一块牌子,写着七个字。
(别紧张,不会404的。)
“东之海洗浴中心。”龙王说,金箍棒就在那儿。
这就对了,棒子不在洗浴中心,还能在哪?
进了大厅便见金箍棒竖在中间,昴首挺立。
我有些激动,心一阵乱跳。
棒子似乎也有感应,微微在跳动。
王妈一阵风跑出来,“你总算来了,赐……”
“打住,我来拿武器。”
“没问题,充电费50元,保管费180元,维护费70元,这边收银台交钱。”
现在是啥情况?怎么什么事都要钱?之前不是化缘就解决了吗?
也许是看到我眼中闪过的凶光,王妈马上改口,“小事,记龙宫帐上。”
我上前抓住金箍棒,拔了几拔,金箍棒纹丝不动。
         第三章 入学
“七爷,这是笔迹解锁的,在这儿输入。”王妈指着金箍棒某处道。
“我当时留的是什么?”
“一首诗。”
之前我这么学富五车的吗?
王妈赔着笑,道,“七爷要不试试别的兵器?我们这儿新近上了一批大宝剑。”
“好,给我来一把。”一个人风风火火闯进来,老蒲。
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池里,老蒲一边搓着油泥,一边询询教导。
“当务之急,你得识字。”
“要想识字,必先学习。”
“从学前班开始,一步步来,能学的全学。”
“音乐、美术、心算、围棋、插花、跆拳道。嗯,跆拳道就省了。”
“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从初级到高级的课程,应有尽有……”
“我去。”
老蒲狐疑地打量着我,确实我的回答不是他想的那种意思,便道,“你不考虑下?”
“不用,反正我也没地方去。”
返程的车上,只有我和老蒲两人。
“你不是司机。”
“当然。”
“你知道我拿不到金箍棒。”
“当然。”
“那你还送我去,你很闲吗?”
“你从石头里出来,没洗过澡,东海水清,正好洗你一身浊气。”
“洗个澡用跑这么远吗?”
“其实是为师想见识一下闻名天下的东之海洗浴中心。”
“为师?你不是中介吗?”
“错,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我叫菩提。”
车行半途,折而向北,不几日到了一座大山深处的洞前。
“斜月三星洞。未来三年,这里就是你生活学习的地方。”
“入学第一课,抄写这五个字,直到学会。”
我用了半个月,达到了默背写三项合格。
师父很满意,“看来我预计的三年时间,远远不够。”
艰苦的学习生涯开始了,真的很艰苦,原谅我只用了这个词来形容,因为别的词我还没学到。
我跟师兄们格格不入,他们都在这儿学习了几百年几千年,而我才刚来。
这种情形,就好象一个智商超群的小学生,跳级上了大学。可惜我只有小学生的入学年龄,却没有小学生的智商。
所以师兄们早课的时候,我在看蝴蝶。
师兄们习武的时候,我还在看蝴蝶。
师兄们诵经的时候,我不看蝴蝶了,我在吃饭。
师兄们的考勤全是勾,我的只有两个字:旷课。
师父不管我,大约是因为我有他的把柄。
但每年一度的考试不能缺席。
第一项比诵经。
《华严经》、《金刚经》、《法华经》……
师兄们各选所长,背得庄严肃穆,展示了平日里多么的用功。
到我了。
我想起骑青牛那老头,临走前给我说的那个帖子,在这儿没事,每天晚上我玩完游戏,都会去看一遍,就当是认字了。
于是我脱口而出。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有名,天地之始;无名,万物之母。故常有……
背完一片安静。
“别的考生背得全是佛经,你背个道家的,你觉得合适吗?”监考官一脸寒霜。
“背什么无所谓,重要的心,不随波逐流,难得。”师父抚着长须道。
“如此清新脱俗的诵读,平生仅见,第一。”监考官道。
第二项比化缘。
地点在山脚清风镇,两个时辰为限,多者为胜。
我笑了,临行前向师父要了一串香蕉。
第三项比鉴定。
山顶蝴蝶泉,比谁识得的蝴蝶种类多。
蓝月师兄骂骂咧咧地退出了考试。
复古师兄骂骂咧咧地退出了考试。
冰雪师兄骂骂咧咧地退出了考试。
……
我以全优的成绩进入了中级班。
第二年我重复着第一年的生活,唯一的区别,是我的记忆又回复了些。
我记起是在凌霄殿外,有人拍了我一下,我才变成了石头。
于是我有了目标:恢复全部记忆,再上凌霄殿,我倒要看看,是谁背后下黑手,敢拍老子。
太上老君没端由地打了一个喷嚏。
第二年考试,中级班只比一项:武艺。
师兄们摩拳擦掌,不时地瞟我一眼,我知道他们早看我不顺眼,这次终于有机会教训我了。
但我不是,我压根就没看过他们。
“我们仙界,守护天下苍生,时时与妖魔战斗,只有置生死与度外,方能解苍生与倒悬,每一名合格的仙界战士,都要经历血与火的考验,不惧……”
考前动员演说完毕,公布比赛规则:无规则。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监考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都上来,签生死状。”
为了公平,还请了公证人。
请的是地府人士,事关生死,还有什么人比他们更合适?挂的直接由他们处理,简单快捷,比快递还快。
所以高个子来了,不知道他和师兄们说了些什么,师兄们一个个全弃权了。
我以首席弟子名义升入高级班。
我可能是所有版本中成绩最好的菩提徒弟了。
第三年更无聊,师兄们彻底不理我了,蝴蝶也都变成了蛹,说是要等春暖花开才出来。
可这灵山,百年一季,变蛹容易化蝶难。
年中的时候,我正在发呆,师父摸过来,在我头上敲了三下。
师父是什么意思?我想了半天,终于有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低个子和我说过: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我是师父去低俗场所的唯一证人,他要杀人灭口。
太嚣张了,杀人还通知受害人,师父是艺高人胆大呢?还是有恃无恐?
我去器械室偷了把短刀,回到宿舍。
屋外的梆子敲了三下,一个黑影出现在我床前。
来了,我一个翻身,短刀闪电般扎在黑影胸口。
啊——黑影一声惨呼,果然是师父的声音。
我叹口气,好久没出手,手法都生疏了,一刀下去,对方竟然还有余力呼喊。
再来一刀,师父又一声惨呼,声音居然比刚才还大。
我对自己很失望,但这不影响我砍出第三刀。
师父终于还手了,一掌把我打到墙上,顺手开了灯,怒道,“你竟然扎我腰。”
原来是我想错了,师父在我头上敲三下,是约会的暗号。
师父还有这个嗜好?我赶紧从墙上下来,缩在床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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