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坛子里黑中医的不少,中医无用论、中医欺骗论甚嚣尘上,也引起了一些网友的争辩。但这些网友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承认中医有不足,只是对那些把中医批得一无是处的言论不满而已。我呢,跟这些网友一样,不是中医粉,承认中医的不足,但是反对“中医黑”,特别是反对那些为了“黑”而“黑”的言论。一直都是跟在别人的帖子后面发言,今天有了点空闲,索性自己开贴吧。 今天主要想说的,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用事实说话。 我小时候经常扁桃体发炎、咳嗽。父母一般都是先带我到厂医院看病,无非是开点四环素、土霉素之类的抗生素口服,导致我生了一口的“四环素牙”。口服不见效,就打针,应该是青霉素或者庆大霉素吧?那个时候都是肌肉注射,针头即将刺入屁股的紧张感,至今仍能体会到。如果好了万事大吉,但是如果打针也好不了的时候,我爸就会推出他那辆老28永久自行车,把我放到大梁上,晃晃悠悠地骑到老城。只记得在已成残垣断壁的一处老城墙不远的地方,有一家中医诊所,这就是我爸要带我来的地方。诊所里,几乎都是像我一样的咳嗽病人。一个老大夫拿着一个金属制成的喷枪,先用它吸点药粉,然后让我张大嘴,把那个感觉脏兮兮的长长的管子伸到喉咙口,按动喷枪后面的气囊(印象里那个气囊好像也是金属制成的),就听见“噗嗤、噗嗤”两声,一层药面就糊在了喉咙上,除了冰凉的感觉外,就是一个“苦”的感觉,那个苦,简直不可描述。这个时候,我往往会呕吐,那就只好再喷一次。当然,这个诊所只用来一次,回去后必然立竿见影,药到病除。当我的儿子也因咳嗽久治不愈,我想带他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想必已被滚滚向前的潮流湮没了—— 2016年春节前夕,我感冒了,发烧、咳嗽,非常难受。就近去中心医院,挂了呼吸科主任郑有光的号。郑主任让我查了一个血常规,又让我张嘴看看我的喉咙,然后开了两种药,一个是连花清瘟胶囊,一个是蒲地蓝消炎片,却没有一种西药。我还比较纳闷,一个西医大夫为啥给我开的都是中成药呢?但想到人家是主任医师,还是科主任,应该没有问题,就把药拿回家开始按方服用。这样吃了两三天,一点没有见效,反而似乎又加重的感觉,我有点着急了。因为马上都要过年了,我可不想拖着病体过年。就又来找郑有光。要求他给我输液。可是郑大夫不为所动,仍旧说,继续吃我开的药,如果吃完了就再买一盒。我想,这回就老老实实的听大夫的,看看到底怎样。说来也神奇,第二天就不烧了,又连续吃了两天,彻底好了。 今年1月31日上午,也就是新冠肺炎疫情正凶险的时候,已90高龄的老父亲突然在我姐家打来电话,说昨天晚上发现嘴歪了,喝水漏水,怀疑是脑梗,让我带他去医院看看。这个时候去医院,我真的有点担心。但是没办法,老爷子的病重要。我忽然想起我一个同学的老公就是某三甲医院神经内科的专家,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同学说,你去医院找他吧,他正会儿正好在。顾不得许多,我开车拉上老父亲直接来到病房。同学的老公让父亲做睁眼、闭眼、笑、咧嘴等一系列表情后,也初步判断是脑梗,让直接住院治疗。就这样,在疫情最为凶险的时候,我带老父亲住进了医院。紧接着,就是做CT、核磁等一系列检查,等待出结果的同时,输了一些溶栓的药水。检查结果出来了,是陈旧性脑梗(腔梗),也就是毛细血管堵塞,这是上了年纪的人的普遍现象,不是这次嘴歪的主要原因。同学的老公看过片子后来到病房,说没啥事你们出院吧,你这是面瘫(周围神经炎),没啥好办法治,出院后你们可以去试试针灸疗法,应该会有效。恰巧我姐的同事给她推荐龙门大道省工疗附近有个姓张的退休校医,用独特的针灸疗法治疗面瘫有特效,他们单位好几个人都是在那治好的。因为听说这种病越早治效果越好,所以办完出院手续,家都没回,我直接开车找了过去。张大夫的诊所就在龙门大道边上,很好找,但能看出,这家诊所很不正规,严格来说应该是非法的。但急病乱投医,先治治看吧。张大夫现在已经退居幕后,由他的侄女坐诊。治疗方法也很简单,就是用一种类似梅花针的东西在患侧脸颊部位的8个穴位连续刺激,直到渗出血来,然后用酒精棉球擦干,再用一个类似挖耳勺的小工具从一个小药瓶里挖出一点点中药粉末,洒在一小块拇指盖大小的圆形的胶布上,再贴到穴位上。整个治疗过程不到10分钟,收费200元。诊所承诺,每过5天来一次,4-5次包好。就这样连续去了三次,前两次几乎看不到效果,直到第三次治疗,效果才显示出来。2月18日是第四次,这也是他们承诺的最后一次,这一次不用扎针了,只是还贴药膏,药量明显加大,且把药面换成了药膏。前天回家看老爸,见效果明显,已基本痊愈。 前些年,我由于经常伏案工作且爱吃辣的,导致痔疮经常发作,每次发作的时候,要么买一盒三四元的槐角丸吃吃,要么买一管马应龙麝香痔疮栓(膏)用用就好了。但是好了疮疤忘了痛,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又忍不住去吃辣的,反复发作,终于严重到没法收拾的地步,在老三院的中医科找的叫赵麦换的老中医,这个老中医还带着一个研究生徒弟,给我做了手术。没错,中医大夫给我做的痔疮手术,至于给我用了什么药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现在刚好10年,无论我怎么吃辣椒,哪怕上面发炎,下面却再也没有犯过。 我媳妇,是标准的中医粉。她自从几年前开始练习李少波的真气运行法后,受益匪浅,很多纠缠多年的毛病都不治自愈。为此,她多次鼓动我也练习。架不住她软磨硬泡,我也前后两次开始练习,无奈却怎么也找不到感觉,最终还是放弃了。有的时候听她眉飞色舞地将真气运行的好处,以及各种中医药的神奇,我还会忍不住讥讽几句,但完全挡不住她的热情。 诸如此类,还有老爸心脏的早搏,吃了很多西药不管用,后来吃了宁心宝(主要成分冬虫夏草提取物)就很少再犯。儿子小时候经常感冒,抵抗力差,后来经介绍服用了“玉屏风”,就好多了。“玉屏风”是7百多年古方,成分只有防风、白术和黄芪三味,却对提高各种人群抵抗力有奇效。 说了这么多中医的神奇,下面也谈谈中医的局限和糟粕吧。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认知水平有限。限于古人的认知水平,只能依靠观察法来进行研究,部分药物的药效是“想象”出来的。比如穿山甲能够穿山,那么它的鳞甲就有“通”的作用,可以用来通乳等;核桃长的像人脑,就有补脑的作用,什么东西长得像肾,就要补肾的作用。蝙蝠能在夜间飞行,视力一定很好,所以它的粪便就被称为“夜明砂”,能治疗夜盲症。殊不知,蝙蝠恰恰视力很弱,飞行靠的是超声波,用来治疗听力障碍或许会更有效。 二、药效不稳定。中药多取材于植物,某种中成药厂的广告词大家一定听说过,就是“药材好,药才好”。同样一种中药,产地不同,药效也就不同。另外,因为土壤成分不同,植物中的有效成分也会有差别,甚至会重金属超标。种植时间的不同,也造成药效的差别。很简单的例子,南方的大米和北方的大米口感就会有很大的差别。田七之所以又叫“三七”,是因为种植三年到七年才能有药效。千年人参和人工种植的两三年甚至更短时间就采摘的人参效果有天壤之别。在这点上,中药不如西药。因为西药是化学制剂,只要有固定的分子式,按标准程序生产,无论大厂小厂,药效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三、炮制水平不同。中药需要炮制,炮制需要费工夫。同仁堂门口的对联“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 ,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就说明了中药炮制的重要性。可是在物欲横流的社会,很少有人能像对联中说的那样认真炮制。非常常见的一味中药陈皮,收藏3年以上橘子皮才能称为“陈皮”。听一个中医朋友说,同仁堂的陈皮是40年以上。现在多少人有这个耐心来炮制中药呢?就算是同仁堂,还是否能遵循祖训,卖40年的陈皮我持怀疑态度。 四、医德不佳。这其实是个共性问题。很多西医医德不好,乱开检查,过度医疗,已人神共愤。现在不少中医也是如此,经济利益第一。中医不能像西医那样开CT、做核磁、拍胸片、查B超,甚至做心电图和血常规都不能。为了多赚钱,就只有多开药,开名贵的药。曾听一个中医名家说过,一副药,最多不能超过7味药,否则药物之间会相互影响,甚至产生反作用。而现在一些中医开药,一副药多达20多味,甚至40多味。 中医药这些年的落寞,跟西风东渐有关,也跟我们自己不够重视有关。承认差距,认识不足,才能发展中医,传承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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