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思乡,古往今来有无数文人墨客写过很多奇文瑰句。在众如繁星的诗篇中,个人比较喜欢余光中的《乡愁》: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故乡,是人无法忘怀的地方。思乡的情结是埋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一根琴弦,任何时候去拨动,都会让人为之一颤。无论身在何方,在夜深人静时,倚在床头,想起那远方父母慈祥的目光,门前的那棵小树,熟悉的街道,朴实的邻里,都会象电影片段般在脑海中一一滑过。
我的家乡在中原。春,有百花争艳,牡丹为王。夏,有黄河滔滔,润泽八方。秋,有银杏金黄,层林尽染。冬,有白雪皑皑,晶莹碧霜。三十年前从河南到德阳当兵,当时还没有手机和网络等现代联络方式,和家的沟通只有信件,正是那一枚小小的邮票,搭起了两地互述亲情的桥梁。当信件无法化解乡愁时,便会利用部队每年一次为期一个月的探亲假。每逢此时,也是我心情最为愉悦之时。家乡的方向是温暖的,但归乡的旅程却并不平坦。
一年夏季坐火车探家,由于当年还没有网络购票等方式,我所在城市又是过路站,无法买到座位票。上车后,车厢极为拥挤,甚至连卫生间都挤满了人,我无奈只有找个角落勉强蹲坐在行李上。即便如此,想到距离家乡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心中还是充满了兴奋。
归乡的路程要一天一夜,刚开始还能蹲一会,几个小时后腿就受不了了。再加上车厢人满为患,各种味道参杂,让我实在招架不住。我找出随身带的一大块塑料布,这块塑料布很厚实,还是我当新兵走时,母亲让我带上的,怕我到南方潮湿的环境里受凉,好用它垫在床铺下。此时正好派上用场,我把它铺在座位下面,然后把衬衣脱了卷成一团当枕头,就这样,我的临时卧铺就建好了。从蜷缩几个小时到全身舒展的转变是无以言表的幸福,虽然座位下面有空啤酒瓶的酸腐,烧鸡骨头的异味,但我却似在闹市中独处一隅,近在咫尺的喧嚣已和我没任何关系,好比瞬间从地狱迈进了天堂。
从四川到河南的火车要经过巍峨陡峭的秦岭山脉,两岸高山峡谷,不时有浮云在其间漂荡,沟谷深处是湍流的河水,欢腾的奔向远方。火车穿行在长短不一的隧道里,若隐若现,似神龙见首不见尾。还有漫山遍野的鲜花铺满山坡,都张开笑脸欢迎我这归乡的游子。过了宝鸡后,就基本都是莽莽平原了。看着窗外的滚滚麦浪,田间耕作的农民,熟悉的一草一木,家的味道也越来越浓了。
回首当年归乡的过程虽不容易,但家的方向却总是那么准确。无论她处在多么隐蔽的地方,都能清晰无误的找到,就象每年秋季南飞的大雁,即使远隔千里,一样能平安归巢。
岁月的风一遍遍吹过,家乡的容颜似乎从未改变。土地永远是那么沃壤千里,天空还是那一方蔚蓝无垠。每个人的家乡都有引以为豪之处,尤其是定居他乡者,更是对故土有无尽的深情。有道是说不尽的家乡情,道不完的家乡话,梦里不知身是客,直把他乡作故乡。
离开故乡的人多是为了生活,才选择远去异乡为异客。在想家的日子里,不妨登高远眺,把心中的思念化作一片云朵,让轻风捎走,让阳光照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