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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是 “金 子” 吗？ ---读邓世太先生的《我听见灵魂撕裂的声音》有感 刘育章 2018年1月11日 世太先生赠送的《天命》一书已经有大半年了，我一直放置在床头，由于忙一直没有时间拜读。新年的某日清晨起床后，由于天冷，我不想去客厅取正在看的《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便随手打开《天命》读了起来。先是冷慰怀先生的《序》就紧紧抓住了我的心，令我震撼。当读完书中第四篇《我听见灵魂撕裂的声音》文章后，我不禁掩卷陷入了沉思，我想起了我起伏跌宕的人生。 我和邓先生的经历大致相同或者说近似，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可以说祖祖辈辈、世代为农，面朝黄土背朝天。小时候由于姊妹多，家里生活困难。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为了帮助家人，就像儿歌《我是公社小社员》里唱的“放学以后去劳动，割草、积肥、拾麦穗”，歌里唱的是“越干越喜欢”，而我的目的是为了多挣工分。但是辛勤劳作一年，到头来仍然避免不了“短户”的命运（短户就是欠账户，1978年在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改革以前，一个强壮的劳力一个劳动日挣的工分在生产队年终核算时，收益好的生产队能合到块把钱（一元多），收益不好的生产队才合几分到几毛钱，而且还不是现钱。家里劳动力少的挣的工分根本养活不了一家老小，因此就成了名付其实的短户，每次生产队分粮要交钱，不交就不给分或少分），所以每年的二三月份家里就得断顿，全靠父亲出去东借西凑，艰难度日。 为了跃“龙门”、改变自己和家庭的命运，我怀揣远大理想，胸怀伟大目标，雄赳赳气昂昂向着目标奋进。期间虽有挫折，但是我学习曾国藩“屡败屡战”，始终抱着“是金子总会发光”信念，认为“天生我材必有用”，考初中、念高中，在上高中时，认为当时的语文教学应当改革，应当“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梦想当一名作家，曾经仿照吴官正在武汉当市长时一篇时髦的文章《假如我是市长》，写了一篇《假如我是校长》，豪情万丈，也想“指点江山”。结果眼睛熬近视了，命运之神也没眷顾我，两次在高考预选时（20世纪八十年代高考要先参加预选，选上了才能参加高考）都名落孙山。其原因是我偏科太厉害，虽然我的语文、政治、历史、地理成绩在县里名列前茅，但是英语、数学成绩实在太差，我形象地说是把“喜马拉雅山填进了马里亚纳海沟。” 正在苦恼、愤懑、走投无路时，教我历史的老师身体不好不能上课，而我的历史成绩可圈可点，因此母校让我留校教历史，当时的工资待遇仅比大专毕业的少一元，我也心安理得的当起了在册民办教师。然而好景不长，1985年学校实行班主任挑选任课教师，进行优化组合，冲刺高考目标，由于我没有文凭，在优化组合时，教高三的只有我和一位同样没有文凭但立体几何、圆周率教的特棒，一位武汉大学毕业擅长于建筑设计素有“茶壶里的到不出来”的老师落聘。 这太伤面子了，于是痛下决心，立志“卧薪尝胆”，调整目标，重塑人生。找到校长，提出来只教高二历史课，要继续冲刺高考。校长在表示遗憾的同时，说只要预选上就一定让我参加高考。结果事如人愿，我不但通过了预选，而且考出了高分，上了大学，我成为母校边工作、边学习考上大学的典型，县城的几个高中邀请我去给他们的应届高三传授经验。临走时，我自费为母校放了一场电影，至今在母校提起来还被传为佳话。 大学期间，由于我有两年民师的经验，因此一入学我便如鱼得水，从担任寝室长开始，随后任班长，系学生会副主席、主席，院学生主要负责人，一路顺风顺水，而且在1988年1月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学院参加的河南省第二届大学生文史知识竞赛中为母校争得了荣誉，成为学校佼佼者。同学们在我的留言册上留下的是“二十年以后我们国务院见”的豪言壮语，结果，快30年了，国务院的大门我从没有迈进过。2017年7月同学们举行入校30年聚会，寝室的老大抚摸着我的“将军肚”说，老三该减肥了，当年的雄心壮志荡然无存了。 毕业时老师们让我留校，我没有听从，而是来到了洛阳，一头扎进一个矿山企业，一干就是近30年。这几年，原来我上大学时的恩师已经成为母校的领导，一见面他们调侃我说：你小子不听话，如果留校了，现在肯定给你弄个旅长师长干干，我只能一笑了之。 参加工作以来，我从理论干事到秘书到一名中层干部，无论工作岗位如何变化，主要的任务始终是“为人做嫁衣裳”，仅秘书就干了16年，不客气的讲写出来的材料摞起来已经超身，期间也有少部分署着自己的名字变成了铅字，但那是凤毛麟角，不足挂齿。邓先生说：作为一个秘书，“就这样，我向一只上满发条的闹钟，不知疲倦的旋转着，没有片刻的安闲。工作干了，力出了，等到晋升提拔时，机会永远是被人的”，对此我身同感受。 从我的工作经历来看，在工作中，只要是领导交办的任务，我总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千方百计的去完成。遇到有提拔机会时，领导总是让我抱一颗平常心，我不知道去托关系，找后台，总是想自己干的活领导都知道，群众心里也清楚，然后就抱着“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梦想，去奋斗、去拼搏，付出了、辛苦了、流汗了，最终也流泪了，因为机遇总是和我“擦肩而过”。而今，我亦过了知天命的年龄，两鬓也已斑白，但是每天还要“熬眼磨屁股” 、“为人做嫁衣裳”。有时候真想使个“性子”，辞去这“鸡肋”式的工作，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好好发展自己，可是面临的生活窘境是“上有老、下有小、自己身体也不好”，面临的年龄窘境是“提拔嫌你老、退休嫌你小”。盘算工作经历，数年来积累的经验除了在“爬格子”上略有擅长，其他确实是一事无成，也一窍不通，辞了工作，何处安身立命？何以养家糊口？ 唉，我怀疑，我是“金子”吗？ 无奈… 天已亮，起床、做饭，还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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