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芬河杂记》

《绥芬河杂记》
在绥芬河无事，住同学家里 出了吃饭，就是跑步’骑车，看书。本来想爬山，同学怕出危险，还专门给我借来了车子。于是乎，我喜欢上了跑步，每天跑步成了主要内容
〔二十三号〕
（一）
      下午到操场，抬头见绥芬河的云，飘在天上，却可以看到它的顶。于是，云便有了小山，断崖，沟壑，不再是一个平面、剪影、底面。
     指给老方，远没我惊奇。蓝天白云是奢侈品，绥芬河遍地都是。
对，遍地都是。
（二）

    早上到操场跑步，只能慢跑，于是男士女士都成了越来越模糊的背影，每人只能端详一段。
     天空是浅的纯蓝，不间杂有灰，形状是波纹，是浮光，全是从下面看水面模样。
    烟囱冒出厚实纯白的云，猛然以为是远山的断崖。第二圈再看稀疏了，看不出有什么形状。冥想一番再看，已经是另一个角度，依然没什么象形。
     穿篮秋衣的男士赶上来了，呼吸犹如火车刚发动。等着再过半个月，我能和你一样快。哦，看来胜利者的奖赏是超过别人，失败者的安慰是永不服输，永远的失败者，往往是随手找出借口的人。
    老方赶过来了，大步慢跑，如同羚羊跨过草丛。
（三）

     这次赶上老方背影，在前面依旧羚羊跨越，一丝不苟。
     终于解开他为什么能认真看书，批注也是楷体：他是一个认真的人，什么事都认真去做，连跑步也是。我则是一个贪玩的人，我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玩和好奇，连我的跑步，也是东张西望。
     在操场门口，对这两棵树独有感慨，忍不住拍下。那棵枝干挺拔粗壮的是老方，中规中矩，参天大树，可做梁做柱，那棵枝弯干曲的是我，以一种莫名方式生长，外形因奇特而美，虽不成材，也占一方天地。
     后来觉得，直的树不但是老方，还是王恒栋、温丽敏、刘洵等好几个，曲的是我，是郭照生。
    两棵树都应该很满意自己。
（四）
     老方家的厨房太大，和面时候，到筷子柜需要走三步，到锅灶三步，到碗柜也是三步。
     中午我们自己做饭，我自告奋勇做扯面，但愿成功。
我做饭专注，老方做饭认真。

（四）

    绥芬河水和天一样蓝，水流被分成数缕缓流，露出的河底是花斑色。
    水中有野生花鸭，特点是肥硕，和河底颜色一致，不认真看不出来。不经意惊动它们，便无声飞起，也不鸣叫，也没翅膀嗖嗖声，旋即落下，来不及拍照。
   它们飞姿优雅，一点也看不出雍肿。
   特意拍的照片中，哪几只是鸭？


〔跑步所见24号〕
（一）
      这几天依旧是跑步。老方的跑步依旧是认认真真的，我则依旧是东张西望。
     （二、天空）
    如果注目，什么都好看，最好看是天底。
   今天这天是纯蓝的，没一丝灰，夹杂浮云处，像吹皱的水，像阳光下的离合水光，像有黑色浒苔的海，一切都像你在水底抬头望。
（三、背影）
      背影也好看。男的背影是一个块，女的背影是化妆品瓶子。各自反映各自的本性，所以都很好看。
（四、树）
    又看见那两棵树。今天没风，树梢都纹丝不动。
     我喜欢树。根、干、枝、梢，不论是走向和体量，都很合理。这是生命力的合理。
    我喜欢的事物，总能找到树的感觉。
     信号塔像树，伸出的天线是枝桠。
     操场的路灯杆又细又直，顶部拖一个灯盘，不像树，像早晨的蕨菜。
     那几个铁塔什么也不像？像幼年奋力上长的塔松，现在已经卓尔不群，高高立于城市楼群。
（五、跑步）
       跑步是什么？跑步就是坚持跑。已经跑了四圈，沾沾自喜：距离七圈已经过了大半，完成三千米没问题。
    翻看记录，昨天跑了3.6公里，前天跑了3.9公里，四九三十六，今天要跑十圈。这样就还不到一半。
     继续跑，跑步越来越轻松，越来越不当成一回事。
     什么叫不当成一回事的事？就是应该自己和别人引以为豪，你却不当成一回事。熟能生巧，坚持必达，最后这些足以自豪的事情，均可顺手而作。
     如果能顺手做了这些不当一回事的事情，那么恭喜你成功了。
      马上五圈了，今天十圈没问题，我的不当成一回事的事情，就从跑步开始。
     就是配速有点慢，到八分半，不过没什么。
（六）
     操场边是跳舞的女人。跳舞的女人背是花瓶，正面是一束花。每次看到他们，我的脸上也像春天，开满了花。
（七、写作）
    东方白了，我在操场边漫步，老方还在跑步。
此刻天蓝得如同新生儿，毛茸茸的。蓝的纯净，蓝的明净。我想重读瓦尔登湖，看如何描写这种蓝。
     老方写作最近写出了自己风格，清新、流畅、有整体感，我还在黑暗里摸索……
    我该怎么写？好的作品是一棵树，树上挂满果子，而我的，只是摘下的零散的果子……

〔二十六号〕
（一）
      今天继续晨跑，不紧不慢，东张西望。
      今天对面的山吸引了我。天是灰色，四圈微白，山顶曲线比所有的早晨都清楚。
     山的曲线像什么？波浪？舞绸？流云？沙梁？甚至羊群的背？看来看去，都不像，它就是山的曲线，一曲一弯，都是山的基因，别的无可比拟。
     它的质感很强，硬度像崖柏。
（二）
      转眼五圈，跑步不再是负担，诀窍是慢一点即可。
     再跑五圈，就十圈了。晨跑四公里，一个不简单的事情，我简单地完成了。不和别人比，即可完成只有别人才能完成的任务。
（三）
    这一圈发现天明显白了一点，有点显出蓝味。白云黑云也显示出来了。灰天升高，四圈蓝黑，山和云有点接近，又要不分了。
     更多的楼房窗户亮了，各种声音多起来，城市逐渐清晰。早先亮的那几个窗户，有几个又灭了，应该是出门上工去了吧？灭了的窗户背后，应该有一个辛勤讨生活的背影。
（四）
    对面跳广场舞的女子们更鲜艳了。之前她们像夏夜的蔷薇，每一次遇到，都会扭头，现在她们是晴天早晨的蔷薇，我不由得注目，睁大眼睛。

沙发 2023-10-27 08:23 评论(0) 收起评论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