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语 发表于 2018-6-2 13:43

《卖米》发表前后

《卖米》发表前后
文丨吴玄
孔令燕来电说,《卖米》火了,你再写个编辑手记。我想了想,原来已经十四年过去了,孔令燕也从当年的小姑娘变成了主编。那时,我漂在北京。所谓北漂,在《当代》兼任编辑,原因跟飞花的《卖米》也差不多,为了生计。没想,这编辑一做,还真成了职业编辑。
当时,我是常去北大的,北大的小朋友们,譬如徐则臣,李云雷,文珍,石一枫,经常在一起玩,徐则臣的短篇《花街》和李云雷的评论,也已经发表在《当代》上,如今他们全都是著名作家了。北大给飞花颁奖的那晚,记不清了,估计我们也是在一起的。唉,若是飞花还在,她现在是怎样的一个作家呢。
通常,《当代》发个小说,并没有编辑手记,特意加个编辑手记,就是纪念的意思吧。我觉得,这个编辑手记,说得还算清楚。
编者手记:在此之前,大约是四月份吧,《卖米》曾获得过北京大学首届校园原创文学大赛一等奖。但是,在颁奖现场,获奖者并没有出现,而是由她的同学们在寄托哀思,那气氛已经不是颁奖,而是在开追悼会了。一时间,沉默覆盖了北大的整个阳光大厅。至此,我才知道获奖者在一年前就已身患白血病离开了人间。从颁奖会到追悼会,那种感受是难以言传的,当时我就想看看《卖米》。
不久,稿子到了我手上。我是带着一点悲伤看完《卖米》的,飞花一开始就说,这不是小说,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真实的。但面对现实的苦难,这个年纪轻轻的作者,态度是朴实的、从容的,甚至是面带微笑的。平淡中有一种只有经典的现实主义才有的力量。如果飞花活着,那将有多少期待啊。
《卖米》发表后,当时也是很火的,好像所有的选刊都选载过一遍,《小说选刊》《小说月报》《新华文摘》《读者》,记不全了。那时没有微信、微博,一篇小说,若是所有的选刊都选,应该算影响很大了吧。转载也有微薄的稿费,每千字三十元左右,稿费大多是由我转给飞花母亲的。《卖米》不长,一次也就百八块,我每帮她转一次,心里总有些歉疚,觉着这钱实在是少了点。不知飞花母亲,现在安好否。
《卖米》刊发于《当代》2004年第6期

吴玄曾如此表达阅读体验:“我是带着一点悲伤看完《卖米》的,飞花一开始就说,这不是小说,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真实的。但面对现实的苦难,这个年纪轻轻的作者,态度是朴实的,从容的,甚至是面带微笑的,平淡中有一种只有经典的现实主义才有的力量。如果飞花活着,那将有多少期待啊”。
《卖米》能在浮躁的网络世界里感动万千读者,恰恰就在于它的朴实无华,更在于它透露出直面现实苦难而不屈服的勇气和信心。纵观近百年的文学史,最震撼人心的文学作品未必是声泪俱下的控诉之言,更不是表面上唱唱高调、“装作很坚强”的浮夸之作,而是能在苦难中看到爱与勇气的力量,能用一种平淡而豁达的情感对待苦痛和伤痕的叙述。用日常生活里的温情和简单,来消解巨大的伤痛——并不是没有悲剧感,而是不去直接宣泄和控诉,这样反而能留下更真挚而持久的情感,能给人更真实的感染力。
质朴的情感和简单的叙述,是《卖米》最独特的文风。但是,我们要看到,不同读者在阅读和评论《卖米》时的情感立场是不同的,有人的代入感是“在场式”的,有人则可能出于一种复杂的好奇心理。文学理论里的接受理论告诉我们,不同读者看到同一篇文章,之所以有不同的看法,是因为受到自身体验和阅历影响力而作出判断。
同理,没有底层苦难经历的读者,很难能对《卖米》的故事感同身受,他们更大程度上,是在接受《卖米》传达出的朴素情感。至于其中的苦难他们未必会理解。而真正和飞花一样,从底层奋斗并能用感恩眼光看待过去的读者,则能从文中获得一种精神慰藉的力量——或许,自己永远无法告别往事的伤痛,但起码可以把它当成前进的动力和人生幸福的另一面镜像。

这么做公平么 发表于 2018-6-2 15:30

您好,请把

锋语 发表于 2018-6-3 09:38

没想到14年前发表的文章,今天又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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