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4月22日,人民解放军西北野战军收复延安。时间退回到一年多之前,1947年3月,国民党部队在解放战争中对陕北和山东进行重点进攻,胡宗南的20万大军攻占了当时中共中央所在地延安,表面上看这可是空前的大胜利,但是随后胡宗南的部队在陕北的山谷沟壑中却如陷入泥潭。 胡宗南指挥34个旅约25万人,重点进攻陕北,虽然一度占领中共首脑机关所在地延安,但最后却被只有2万多人的解放军西北野战军打得连战连败,损兵折将,最终丧师失地输了个干干净净。这样的结局自然令人难以相信,因此1950年5月,台湾“监察院”陕西籍委员李梦彪等46位“监察委员”联名以胡宗南“受任最重,统军最多,莅事最久,贻误军国最巨”提出弹劾,在当时轰动一时。时任“行政院”院长陈诚与胡宗南长期不和,在接到弹劾后,陈诚不愿给人公报私仇的口实,就先去探探蒋介石的口风,见蒋介石无意处置,也就不想借此事加深彼此矛盾,便将弹劾案交“国防部”处理。同时胡宗南的朋友和部下四下活动,108个“立法委员”联名上书,为胡宗南评功摆好,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应免议处落幕。 1947年,胡宗南(中)进入延安后避开气派宽大的招待所,而是选择住在边区银行旁的窑洞 虽然胡宗南逃过了被弹劾,但有人还是觉得他在西北战场的表现用“志大才疏”,甚至用能力太烂都很难解释得通,因此臆测胡长官是地下党。
胡宗南几次三番将部队送入解放军的口袋里:青化砭之战4天前,解放军就已经在青化砭设伏,而胡宗南的整编31旅是在前一天,才接到胡宗南的命令赶去青化砭。据31旅少将副旅长周贵昌的回忆,他们还未到青化砭,就已经发现有解放军设伏,当即电告胡宗南请求改道,但胡宗南却回电斥责:“贪生怕死,畏缩不前,非军人气概,绝对要按计划北进,迅速占领青化砭,否则以畏缩不前论罪。”31旅只好明知有埋伏也硬着头皮往前,结果被全歼。 青化砭战斗等于暴露了解放军主力的位置,但胡宗南却仍然不向东北方向进军,反而借口中共首脑机关要过黄河,命令部队向东占领距延安近100公里的延长,然后再向北占领延川、清涧。而此时毛泽东率领的中央机关却在向延安西北的瓦窑堡进发,毛泽东在向西进发时,还规定了“行军计划”:一天走六十里,十五里一小休,三十里一大休。轻松愉快就像是去远足郊游,直到毛泽东离开瓦窑堡7天后的4月3日,胡宗南的部队才由清涧姗姗来到瓦窑堡。 1947年4月,延安机场,阅兵仪式上的胡宗南部炮兵与骑兵,军容整齐 胡宗南部队中的战车营,虽是轻型坦克,却仍然是国民党中少见的重装备。该部原在宜川附近待命,随后进入延安,尽管火力强大,但在陕北高原的特殊地形中作用有限 蟠龙作为全军的补给基地,如此重要的地方,胡宗南却只派167旅的一个团加旅部直属队守备,而把原来在那里的七个半旅派往远在北方的绥德,主力从蟠龙出发两天后就发现解放军好几个旅的大部队正朝蟠龙运动。他们提出“部队不宜继续向绥德前进”,但胡宗南仍坚持命令“向绥德急进”,5月2日到达绥德,那里当然没有解放军的主力,就在同一天解放军开始围攻蟠龙。 蟠龙守军167旅更是在几天前就已经发现四周出现解放军大部队,立即报告胡宗南“我们判断解放军主力确已在蟠龙地区集中,并有积极围攻蟠龙的企图”。但胡宗南却认为167旅是“有意夸大敌情”根本不予理睬。 解放军占领蟠龙,囤积的物资便全部落入解放军手里。据国民党部队的连长徐枕回忆:“由于物资尽失,部队主食靠空投,天气热了,还脱不下充满血腥味和汗臭的冬衣,单军装都因为储存在蟠龙而落到共军手里。士兵没有鞋穿,只好从腐尸中脱取布鞋,虽然竭力清洗,依然恶臭扑鼻。疾病蔓延,但是药品也都随蟠龙失守而丧失,对战力之损耗,实难以估计。” 从撤离延安到沙家店歼灭整编36师,在长达5个月的时间里,毛泽东的活动范围非常狭小,就在以瓦窑堡为中心,东西不超过50公里,南北不超过100公里的区域,其中在瓦窑堡以西的王家湾住了一百天之久,每天大功率电台和全国各地无线电联系不断,但胡宗南就是发现不了。 最典型的是宜川战役,当整编29军3万人在瓦子街陷入重围甚至遭到全歼时,整个西北战局也为之一变。经此一役,距离收复延安的日子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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